绺子叔用力点头,哽咽着,说出当年真相:“那年,老岑他被胡家人诬蔑,丢了工作,也没了住处,只能回村里。”“我是打死也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那天晚上,我买了瓶酒,原本是想去找他喝两杯,想着开导开导他。”“谁知道,还没到他家门口,就瞧见胡志强胡二牛他们几个人朝着他家里去。”“我窝囊,躲进了墙根里,我不敢出去!”说着,他捂着脸又痛哭了几声。深吸几口气后,他接着继续道:“后来,我就听见老岑对他们说……”“我妈身体不好,别在这里吵,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岑侯明和胡芬芳的父亲——胡二牛,以及胡志强等两个胡芬芳的叔伯出了门。他们一路朝西,最终来到了河堤旁。岑侯明耐心向胡二牛等人解释,说明自己没有侵犯胡芬芳,还列举了自己已经在警局交代过多次的不在场证明。“你说不是就不是!天底下哪有贼会承认自己是贼?!”“别给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俺家芬芳就是叫你这个禽兽祸害了!你要是不想蹲大牢,就赔偿!”“对!赔偿!你毁了俺家芬芳一辈子,你得赔!”“俺家芬芳可是个聪明闺女,读书厉害,她班主任都说她能考上大学!”胡芬芳的父亲叔伯们吵嚷着,逼迫岑侯明赔偿。可不管他们怎么说,岑侯明都不肯松口答应赔偿。“人在做,天在看!我岑侯明没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这个钱,我也不会赔!”“不赔?我看你的骨头能硬到几时!”胡志强一个拳头砸在岑侯明的脸颊上。紧接着,胡二牛等人也冲上去,拳打脚踢。身为读书人的岑侯明,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尽力护着自己的头。可这并不能让胡二牛他们的暴力行为停下。胡志强抓着岑侯明的衣领子,强行将岑侯明给提了起来。他们想让岑侯明站着继续挨打。可是岑侯明脚步几个踉跄,不小心往后跌倒,滚落进了湍急的河里。胡志强几人吓傻在河堤旁。没有一个人有下河救岑侯明的意思……“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老岑的踪影。”绺子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怪我!怪我啊!怪我窝囊!”“当时我要是敢站出来,敢拦他们一下!老岑可能就不会死了!”“老岑的尸体第二天飘起来之后,胡二牛他们就说老岑是畏罪自杀……我不该站出来,不敢说出真相,我…我窝囊废!”他突然用力扇起自己的耳光。黄永强阻拦他,用力按住他的双手。“绺子叔。”岑婧怡突然来到绺子叔面前,“当年害死我爸的人,除了胡二牛、胡志强,还有谁?”绺子叔没多想,答:“还有胡建峰、胡留洋!”岑婧怡点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般。她又对黄永强说:“黄警官,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茵茵。”说完,不等黄永强答应与否,走去捡起地上的锄头,往村子里走。“哎!”黄永强急得松开绺子叔,追上去,“岑婧怡!岑婧怡你不要冲动!一……”“哇~”身后茵茵突然爆发哭声。黄永强不能丢下茵茵在野外,连忙又折返回去,先把茵茵抱起,再跑着追赶岑婧怡。可他不知道村里的地形布局,更不知道胡二牛等人的家在哪里。他只能抱着茵茵一边找,一边问村里人。岑婧怡退学回来后,在村里住了两年。她知道胡二牛家在哪儿。轻车熟路就找了过去。‘梆’!胡二牛家的门板被踹开,重重撞在墙上。岑婧怡拿着锄头走进去。见到什么砸什么。丁零咣当一阵响,屋里很快一片狼藉。“你……你要干嘛?”屋里的胡二牛夫妇吓得站起来,靠在一起往角落退。胡芬芳的弟弟挡在父母面前。他对岑婧怡道:“诬蔑你爸爸的人,是我大伯大伯娘他们,他们已经被公安抓走了,你要干嘛?”岑婧怡冷笑,“诬蔑我爸爸的人是他们,那害死我爸爸的人呢?是谁?”听到这句话,躲在儿子身后的胡二牛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身体。胡芬芳的弟弟还一无所知,皱眉道:“你爸爸就是被我大伯他们诬蔑,才会受不了跳河自杀,害死你爸爸的人,当然是我大伯他们。”“不是!”岑婧怡激动反驳,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出来。“我爸爸不是自杀!我爸爸说好了要宠我到九十岁的,他怎么可能跳河自杀!”“是他!是胡二牛!胡志强!胡建峰!胡留洋!”“是他们四个!是他们四个害我爸爸掉进了河里!”“是他们眼睁睁看着我爸爸淹死在河里!”听到岑婧怡清楚念出这四个名字,胡二牛的脸色彻底白了。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要被公布了。“滚!”岑婧怡冲着胡芬芳的弟弟喊,“让杀人凶手站出来!我要他,给我爸爸的坟前,给我爸爸跪下磕头认罪!”胡芬芳的弟弟见岑婧怡信誓旦旦,迟疑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瞧见自己父亲心虚躲闪的眼神,他便知道,岑婧怡说的话是真的。没等他开口求证。“走!”岑婧怡低吼,“你不自己走,我就把你的腿打断,把你拖去给我爸爸认罪!”胡二牛也不知道是出于歉疚,还是被岑婧怡要杀人般的疯狂吓到了,乖乖挪着脚步走了出来。岑婧怡赶牲口般,用锄头赶着他,前往下一个杀人犯的家。当岑婧怡把胡志强家也砸得一片狼藉,将胡志强也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黄永强抱着茵茵找了过来。“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你快救救我们,她要杀人啊!”胡志强向黄永强求救。黄永强看了眼双眼猩红的岑婧怡,又看了眼胡二牛胡志强,确定他们没有受伤。他面容冷峻对求救的胡志强道:“我现在一个人,没有武器,也制止不了她!你们最好先配合她的要求,不要继续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