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杨闻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没人会比他更熟悉这个味道。冯俪住院的那些日子里,他每次到医院都是闻着这个味道。
衰垂,腐朽或新生,都是在这个味道下开始或者结束的。
卫青杨迷迷糊糊地睁眼,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老天仍旧是不愿意收他。
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吗?
不,他是个恶人,老天惩罚他所以才让他痛苦地活下去。
手背扎着针,卫青杨的指头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心就贴了过来。
卫青杨朝旁边看去,步越丧着脸坐在病床前。见他醒来,刚扬起唇角想要说什么话,又被自己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脸也跟着瞬间冷了下来。
卫青杨自知做错了事,主动伸手想要去碰他,结果却被步越直接躲开。垂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最后无力地垂下,还没落到床上,就又被人握住。
步越冷冷地开口,“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最好先想办法哄好我,不然接下来的一周内非必要情况我不会主动和你说话。”
一连串的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卫青杨反应了好久才听懂他的话。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步越就又开口了,“不说话?行,你有种。”
卫青杨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先回握住步越的手。
“我说怎么好端端的给我打电话还说想我呢。”
“原来背后给我放了个大招啊。”
“我就知道!”步越说得气愤,“亏我留了个心眼。”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还要来这一出的,你就是不乖,我说了很多遍了叫你乖一点你就是不听。”
“纯心和我作对是吧?”
“行,你厉害!”步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就知道!”步越又说,“我就知道你提爷爷奶奶后面接的那句话是交代后事呢,我就知道你主动示好……那啥的时候后面就为了给我来这么一出呢,我就知道你看见我的白头发后会心理负担愧疚,我就知道……你踏马的!还带花给你?怎么?死我前面还想着我给你收尸上坟?美不死你!做梦!操!气死我了!”
“看我对你有多不放心!哎真是!”步越越说越气,“你以为我还没回来?我踏马早就回来了!”
“我本来就想在这边开一个公司的分部,我这两天就在选址的地方待着呢,一听你电话就心里不安,老感觉不大对劲。”
“还好够近,赶回来从海里捞你也不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