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他在我的肚子里已经三个月,有时不知是幻觉还是心理作用,总感觉他在里面翻江倒海,一会儿在这拱个小包,一会儿又在那顶个小山。
这苦日子,总算找到一丝慰藉。
可我的状态越来越糟,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梦里稀奇古怪的画面吓得半死。
这样煎熬了一周,我终于扛不住了。
那天,我硬撑着下楼喝水,刚迈两步,还没到楼梯口,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在地。
云姨听到响动,扔下手里的活儿,飞奔上楼。
昏厥前的最后一刻,我隐约听见云姨哭喊:“沈小姐!沈小姐!你别吓我!要是你有啥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妈交代啊!”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阔别近半个月的周淮锦。
他站在病床旁,气势依然威严,但我注意到他消瘦了不少。
见我苏醒,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微微动容,“沈娆,几天不见,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可真行!”
哼,一开口就噎死人。
可诡异的是,我咋觉得他这话里带着几分心疼呢?
“起来,吃药。”
他坐在床边,勾起我的脖子帮我坐起身。接着从床头柜的抽屉掏出一瓶白色药罐,倒出一颗白色药片递给我,“吃了,我带你回家。”
为啥,又是这药?
我没问出口,只是眉头紧锁,疑惑地望着他,“这药,对我儿子没害处吧?”
话音刚落,我感到他勾住我脖子的手轻轻一颤,几秒后,他递过一杯水,“他没你重要。”
这次轮到我傻眼了。
他一直气势汹汹,甚至不惜把我囚禁也要保住这个孩子,如今竟说不重要?
“听话,吃药,咱们回家过年。”
突然,我仿佛听到了远处的鞭炮声。
我居然忘了,今天是除夕夜。
周淮锦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鲜红的长款羽绒服给我穿上,然后蹲下身,握住我的脚,准备帮我套上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