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见我脸色不对,阿九突然停住了话头。
我全神贯注在前半句,心想的是周淮锦要陪嫣然。
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难受得紧。刚得知能上山赏雪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不少。
云姨拗不过我,再加上阿九的保证,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给我换上防滑的雪地靴,戴上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还让阿九背上干粮和水,最后再三叮嘱天黑前必须回来。
越往山上走,积雪越深,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吱的声响。
原本应该有路,但现在被雪覆盖,根本分不清哪儿是路。阿九怕我踩空,每一步都在前面探路,确认安全才让我踩着他的脚印走。
上了山,已经午后一点多,太阳正好挂在头顶,暖洋洋的。
眼前的雪山连绵不绝,白雪皑皑,远远望去,就像海浪一波接一波涌向天边。
站在山巅,望着这一切,心情豁然开朗,仿佛连胸怀都宽广了许多。
阿九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我,“太太,喝口水,歇会儿。现在一点半,咱们三点启程回去。”
山顶上,雪铺满了每个角落,让我想起小时候和邻家小伙伴打雪仗的情景。脑袋一转,我弯腰抓起一团雪,朝阿九扔去,他条件反射地转身,正好被雪球砸中脸。
瞬间,他成了圣诞老爷爷,头发、眉毛全白了,搞笑极了。
阿九愣住了,傻傻地盯着我。
我忍不住爆笑起来。
笑声似乎唤醒了他,他迅速弯腰捏了个大雪球,向我反击。
我们俩你来我往,玩了足足半小时,最后累得瘫在雪地上。
阿九缓了口气,站起来,脱下大衣叠好铺在地上,走到我旁边,准备拉我起来,“沈小姐,地上寒气重,你起来坐我衣服上吧。”
心里一暖,尽管知道阿九护着我是因为周淮锦,但这样的细心关怀还是让我感动。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刚强的大男孩,日后会成为我心头一道难以愈合的伤,一触即痛。
我们在山顶又坐了会,拍了许多照片。
眼看太阳开始西沉,阿九看了看手表,“沈小姐,三点了,咱们该回去了。”
有了上山的经历,下山自然容易许多。
但没走多久,山里的气温骤降,白天融化的雪开始结冰,地面湿滑,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