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知道任盈盈一得到这消息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我证实谣言的可信度。我已经拒绝了她一次,要再直接拒绝一次,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我偏着头想偷看她的神色,以确定这个拒绝的话应该怎么说,她却微微扭头,只给了我半个后脑勺。大概她自己也不确定,所以没那胆子正视我即将给出的答案吧。
我深吸了口气,做好随时控制她进化为暴龙的准备工作,说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她揪着自己衣角的双手略一停顿,然后逐渐松开,见她抬起头,长吐一口气,苦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说过的话,又怎会反悔。”
“好了,任大小姐,你天天琢磨这些情情爱爱的不嫌累吗?人活于世,又不是只有谈情说爱可做,有那点愁苦的时间,到不如去帮你爹打理打理教务。实在不行,你去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或者去做做生意,游游天下,弹弹琴唱唱曲。再要不然就跟我一样,好好听听那六个白痴说相声,那不痛快的多。”还好,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平静的多,这真多亏了我上次那通拒绝的干脆程度。我心里一放松,听到那六个怪物评价泰山派的内讧,不觉又是一顿好笑。
“你……”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随即叹道:“你从未爱过人,又怎知情之难断……”
我淡然道:“旁观清,入局迷。未尝过,不表示看不通透。你何不也将自己置身于外,看清楚了雾中花水中月,便会发现你喜欢的,未必便最适合你。”
她苦涩的一笑,说道:“爹爹也这么说过,我也想过,只是,我始终忘不了当初洛阳合奏之谊。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与我琴箫合奏默契之人,既为知音,又怎能不知心?难道,你于奏曲之时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什么感觉不都是人自己想的吗?我一直视你为好友,就算知音可知心,也未必一定要谈婚论嫁是不是?我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这些你都不明了,又怎能将自己的未来交于我?像我这样一个浮游漂泊之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你不觉得太没有安全感了吗?”自我感觉,要我是女人绝对不会找自己这样的人当老公,谁知道他哪天又突然不见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若是你有了深爱的女子,还会继续这样浮游漂泊吗?”她淡淡一笑,抬起头,眼里除了满满的失落与绝望,再找不到一点一滴的柔情。伤心,说明还有心可伤。若心完全的死了,就再连悲哀也感觉不到了。
对着这个似乎已不再对我感兴趣的任盈盈,我忽然觉得心里堵得荒。她终于放弃了对我的情意,我应该是要喝酒庆祝一把,但这种不是滋味的酸楚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张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只说了一个字,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冷场了片刻,忽听靠近场地正中的人齐声惊呼,人群当即一阵躁动,前面的人交头接耳,后面的人往前挤过,于混乱当中听到几个女子厉声喝道:“好狠心的女子!”
怎么了?令狐冲自己撞枪口上了?剧情怎么前进的这么快?中间的好戏我还没听全呢。又听岳不群纵声长笑,朗声说道:“珊儿,你以泰山、衡山、恒山三派剑法,力败三派掌门,也算难得!”这个尖锐的声音让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凤翔,顿时将心里那一点点的不爽扩大化,扒开人群朝前挤去。
从这个角落径直往前,竟会直通进恒山派的阵营当中。尼姑们忙着给令狐冲包扎上药,也没注意到我,等我站到了她们掌门师兄跟前,并跟此有自虐倾向的小强打了声招呼,尼姑们才停止了唧唧喳喳的吵闹。
“怎么样?”我的招呼很简单,对于台上的比斗完全不关心,看了看令狐冲的伤,又看了一眼华山派那边的状况,找到人群中盯着台上直摸胡子的岳不群,忽然觉得这个人学凤翔的兰花指那模样很欠扁。
令狐冲怔怔的看着我,又偏过头往我身后到处乱瞧,不知道在找谁,大概也没找到谁,于是低头沉声道:“没事。”
我低声问道:“黑木崖你去过了吗?”
他点点头,说道:“去是去过了,但……”他眉头紧皱,像是满怀心事却无法表达。
我换了个问题,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的事了吧。”
他继续点头,说道:“我听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说起过。只是,没见到过东方不败,也不知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武功。”
我眯起眼,轻笑道:“想见识见识吗?那太简单了。”
令狐冲奇怪道:“怎么?你会使?”
我很好笑的说道:“你觉得我很像太监吗?欲练神功,可是必先挥刀自宫啊。我自认为我还没那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