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小说网>穿越历史>宇宙星海 ,我为锚 > 第二卷第65章:死斗
    岳灵珊伤势极重,却不至于立时毙命,只要给我时间,到也不难救回她的性命。但对着数十名日月神教高手的围攻,我又怎腾得出时间去救她?一面将大量的真力输进她体内护住她受伤的内腑,在续命的同时进行轻微的调理,一面又要分神去应付这些人迅如闪电的围攻。

    任我行定是早已计划好了,五岳要吞并,我的命也要取,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难道我的存在对这些野心家来说就是一块异常显眼的阻碍?人为什么总喜欢把所有人都想得与他一样?难道武功高强就必须要伸出头去做一番什么大事吗?

    一心不知该分为几用,我在刀光剑影中四处躲闪,不愿再造杀孽,始终手下留情。曾听谁说过,应敌之时,对敌心软就是自掘坟墓,即便我弹掉他们的武器,点了他们的穴道,仍然还是压不下这满堂杀气。

    或许是任我行怕中埋伏,带进来的人数虽不多,但各个都非普通意义上的龙套,他们一人可抵十人,我却只能相当于四分之一个人。大半的功力全部用于护住岳灵珊,躲闪之时还要小心不能震荡到她,体内的刺痛持续不断,行动一再的被限制,想要带着人全身而退,或许是不大可能了。

    人被逼至绝境,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手上逐渐加重了力气,即便不杀人,我也会采取折断他们手腕,击碎他们肋骨这种视觉震撼比较强烈的方法。围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退出,可重伤不能动弹的人却又一个接一个的朝我疾冲。

    面对着这么些满脸鲜血半死不活飞扑过来的人,我只感觉自己身处修罗地狱,虽无呻吟,却面目狰狞,就如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恶鬼,挣扎着要找我寻仇,拉着我陪葬。

    我并非没杀过人,情急之下的断首,至今还心有余悸。杀了一个已经够了,即便是将我逼至无路可退,我也无法狠下心来再造杀孽。因果,纠缠,生生世世的恩怨情仇,为何不能避免?被天左右的命运,难道就真的毫无转机?明知一剑下去,山河破裂,会将自己的清白一并斩断,跌进血海深渊,难道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堕落?

    几次想要拔剑抵挡,终究放弃,带着岳灵珊步步后退,直到将自己埋没进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火光摇曳,满地尸横,被任我行这样强砸过来,就算没受伤也吃不消那等开碑裂石的力道,他是算准了我不会还手,所以才以这等手段来寻找机会。这些人虽非我杀,却因我而亡,因果的纠缠,是不是还会算到我的头上?

    岳灵珊在我怀中稍稍抖动了一下,抬手抓住我的衣襟,气息微弱的呻吟了一声。心思顿转,我连忙转目查看她的状况,握住她冰凉的手,为终于挽救回她垂死的性命而感慨万千。她的命,是保住了,可这满堂的性命,又难道是罪该万死?是他们的命换回了岳灵珊的命吗?那这交换,会不会太不公平?

    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心绪起伏不平,带动了内息一道翻腾若海。脚下一个踉跄,我几乎站立不稳,努力不去看那些横陈的尸体,怕自己再如此苦思下去会真的走火入魔。劲风于此时自厅中爆射,任我行一声大吼震得我心跳瞬时紊乱,胸口一阵窒闷,险些暴乱了本就安稳不下来的真气。

    习武修道之人,最忌情绪大动,一刹那的思绪转换,经历大悲大喜大惊大苦数个极端,若是常人,会不会早已疯掉?或许,不会吧,人不利己天诛地灭,像我这样只惦记着因果报应的傻子,能活到今天,已是奇迹了。

    目光放的太过绵长,定会看不到脚下的路。我已不知跌了多少跤,为何还是学不会暂观眼前事,不忧杞人天?自顾不暇,又为何要去理会旁人的生死?为什么我始终看不透这虚无而又真实的轮回?我到底是活着的人?还是做梦的神?我到底是什么?

    混沌当中,我抵挡着任我行狂暴逼人的攻击,以指作剑,却从不与他接触。内息微乱,就连给岳灵珊疗伤都已显吃力,更何况是伤人?他的吸星大法与北冥神功不同,所吸不仅是内力,更有人的本命真元,以我目前的状况,怎能有足够的内力去抵抗?

    任我行也发现了我的窘况,吸星大法运至极至,就连稍与他接近,也能感觉到内力悄然流走。人可以后退,但真力却抵抗不住外界旋涡样的吸引,就连岳灵珊也被他超强的吸力波及,紧抓着我缩成一团,像是害怕自己也被卷进那不知存在于何方的黑洞中。

    她的性命,全靠着我的真力维护,那些被吸走的内力,就相当于她的性命。我一紧张,几乎将全部的功力都用于为她疗伤,出手因此停滞了片刻,被任我行抓牢了手腕,再不放开。

    内力,几乎如黄河决堤一般奔涌泄出,抽不出真力灌输进岳灵珊体内,我干脆一翻手腕也抓住了任我行的胳膊,施展出北冥神功将属于我的内力再拦截回来。

    任我行面色发青,又惊又怒,目中杀意疯狂暴涨,右手紧扣我的手腕,左手弯曲成爪,凌厉的抓下,虎虎生风。我胳膊一抬,身子一矮,自他爪下险险避过,一时动静过大,使得岳灵珊再次呻吟出声。

    我来不及侧目去查看她的情况,任我行又是一爪当面而来,我手掌下压,带动两人身体一起压下,同时抬腿一脚踢上他右肘。此击得手,任我行闷哼一声,松开了右手,左爪却平伸为掌刀,横劈我颈项。

    他这一掌锋利犹胜刀剑,我因为惦记着岳灵珊而选择了暂避一时。大步后退,直靠上背后坚硬冰冷的青石,目光从扶着自己右臂的任我行身上转移至怀中的岳灵珊,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悠然醒来。

    “你好些了吗?”我拿住她的手腕认真的查探她的伤势。

    她微微摇头,虚弱地一笑,说道:“你……你不必管我,何必为我而连累你自己?”

    “没有什么连不连累,你于我有恩,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唔……”一声闷响自胸腔发出,没有经过大脑的思索,那是来自身体本身的哀鸣。

    腰腹之上,一截雪亮的剑尖突兀出来,鲜红的一线沿着剑锋点点滴滴落于地面,逐渐汇成大片,在青石地上蔓延。一时之间,满堂寂静的诡异,只有血落的滴答声,沉重的砸在耳内,渐渐夺去了已不堪重负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