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死符来解毒,此估计是我存活至今最为伟大的发明了。冰片埋于血脉,内含真力,能作用很长时间,实在是封毒最佳武器。但是,情花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毒,我到现在也说不上这种怪异的植物到底算不算毒。
要封住情花,首先要将血中的变异物质控制住,而此物质本就是血液的组成部分,所以单纯依靠封住穴道经脉是完全不行的。那一锅药其实是一锅巨毒,乃是根据以毒攻毒的至理名言所研制,配方有抄袭街边老鼠药的嫌疑,但经过试验证实其对吸引情花毒有很好的作用,只不过保质期很短,只有两天。
我一口气往杨过身上种了六十枚毒片,每一枚都要以极为精妙的真力将表层凝结为冰,内里却一直保持滚烫,只为尽可能的延长药效。以如此的手法置生死符,可说是让人非常吃不消的。
在把杨过打发睡着后,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勉强恢复点精神。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积累了一肚子被吵醒的怨气,打开大门冲着闹哄哄的院外大喝道:“谁没事干跑这来打架?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人回答,隔着墙却传来杨过的声音,大叫道:“云姨,快去照看郭伯伯,郭伯母要生了!”
“啥!?”我揉揉耳朵,左右看看,翻过院墙,正好看到杨过跟金轮法王转轮子玩。
两手一抄,我酸溜溜的挤兑道:“哟,黑和尚,你的轮子又换颜色了?啥时候改名叫铁轮法王了?”
金轮法王手下一慢,被杨过一剑刺中胳膊,大退一步,看了我一眼,立即翻上院墙跑了。杨过收剑笑道:“云姨,你真厉害,随便一句话就能把那黑和尚吓跑了。”
“就为了出来吓唬他,害我觉都没睡好。打架的事交给你了,我没休息好,没力气啊。”摆摆手,我推开郭靖的房门进屋,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一般生孩子吧,都是躺着生的,可是黄蓉却格外与众不同。她大张俩腿坐在床边,郭靖却半倚半靠蜷在床内,脸色发青,两手直颤,显然是强行运功岔了气。
“霜姐姐……”黄蓉哀号了一声,撑在手中的竹棒顿时掉落于地,我看看被撞出一个大洞的窗户,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奔至窗口东张西望了一番,只听黄蓉虚弱的呻吟道:“暂时不会有人来,你……你快来帮忙啊!”
我无奈的扶着她躺下,看看仍无法行动的郭靖,指尖蓄力,点上他胸口气门所在,溶进大量的真气,说道:“傻小子,师父现在顾不上你,自己折腾吧。”
郭靖闭闭眼,表示理解,我回过头继续伺候产妇。但听屋外乒乒乓乓哼哼哈嘿热闹非常,要是再加点鞭炮锣鼓进去,绝对比东北大秧歌团过年下乡表演还要精彩。而屋内上演的闹剧也丝毫不逊色外面的混战,黄蓉闭着眼睛又哭又号,郭靖一边疗伤一边操心老婆孩子,我一只手被黄蓉抓在手中,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只空出一只手还要给她接生。
出于本人毫无此方面的实践经验,我跟着屋里的俩人一起满头大汗。女人生孩子啊,好可怕,这样一种将身体撕裂的痛苦,剜心割肉一般,得要多痛?死黄老邪还曾经扬言要我给他生一大堆孩子,那些死男人啊,真都不是东西!本人从现在开始决定,不管对方是谁,坚决不生小孩!
轰的一声巨响,从屋外传来,似乎是某处的房屋倒塌。声音挨得太近,把屋里的人同时吓了一跳,黄蓉惊呼一声,一团肉忽忽的小东西就这么顺顺溜溜的滑在了我手中。刚才她还在疼死疼活,只被吓了这么一跳就如此轻易的生出来了?
我提着手里的小东西一巴掌拍上软忽忽的小屁股,猴子一样的婴儿哇得一声大哭了出来。顿时,屋外一切的争斗声全然被这一声响亮的啼哭所淹没,襄阳烽火,高手相争,世俗艰难,红尘困苦,什么仿佛都在这一时刻,被人全然遗忘。
我脱下外衣把孩子包好,交到黄蓉手中。郭靖也不疗伤了,满面红光,又是欣喜,又是感慨,凑到黄蓉跟前与她一起看着这个来得相当不是时候的女儿。
“靖哥哥,这是我们的襄儿,你喜欢吗?”黄蓉无力的靠在郭靖怀中,面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将孩子紧抱在怀,就像是拥了毕生追求的一切美好。
郭靖将她们母女搂在怀中,手指在孩子细嫩的脸上轻轻抚过,感叹道:“这是我们的襄儿,我怎会不喜欢?”夫妻俩依偎在一起,满目的慈爱全加注在他们怀中的小生命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也没有什么浓烈的激动,只是这样温柔的看着,好似此刻总是天塌地陷,也无法将他们一家三口分开。
面上不知何时显出羡慕的微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如同看到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如果我的轮回与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是不是总有一辈子也能得到这样幸福的时刻?药师,你若是见到此情此景,还会觉得修仙好吗?
“着火拉!爹!娘!着火拉!”一团火红的郭芙于此安宁之中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门一推开,浓烟顿时涌进屋内。床上的夫妻几乎是同时将怀中的婴儿护住,只听郭芙惊喜道:“呀!生了?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挥袖拂开不住弥漫的浓烟,刚要掩上门,一团白云又从外面飘了进来。小龙女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走到床边,看着黄蓉怀中的小婴儿,偏着头似在思索什么。我掩上房门,说道:“别看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要紧。”
黄蓉点头道:“该当如此,芙儿,你扶好你爹爹,咱们这就走。”艰难的下了床,腿脚还有些站不稳,一旁的小龙女伸臂扶住她,黄蓉感激道:“龙姑娘,多谢了,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