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的移动着脚步,来到一处不高的山崖前,垂眼扫望,看着脚下那片红红粉粉的花海,身躯在微风中禁不住的摇晃。头有些眩晕,大概是刚才在玄玉背上哭得太久,太累,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又为何还要自找麻烦的回来?若是遵守约定的后果只是被伤得体无完肤,那么,不如就此离去,再也不回来。
花香沁人心肺,很像桃花岛上的清甜,漫漫花雨间,他微笑着舞箫,姿态俊逸潇洒如仙。不过是梦途短暂的惊醒一次,美梦居然就真的成了噩梦,自古人妖疏途,以他的骄傲又怎会与我再续前缘?为何我到现在才明白?果真是造化弄人啊。
闭上眼,泪珠当即滚落,心虽不再抽搐,却痛的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那里空荡荡的,似有狂风肆虐,刮至何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凌乱。绝情谷,情花,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像曾经的桃花岛?花雨间的那个影子,为什么怎么都甩不掉?
头脑又是一阵的眩晕,脚下一个不稳,顺着陡峭的斜坡摔落进花丛中。花虽美艳,刺却伤人,周身如被上万的蚁虫叮咬,既痛又痒,尖刺划破肌肤,白衣上染晕出星星点点的红。我在情花丛中迷糊了片刻,缓缓爬起,拨开眼前层层叠叠的花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花丛外的道路寻去。
周身的痛终于掩盖了心中的痛,每一处被刺破的地方,都似有钢针直接戳进骨髓,混乱的搅动,痛得浑身发颤。我蜷缩着身体冲出花丛,痛得已经完全模糊的视野当中,是一片红红粉粉的花团。一个人一袭青袍立于其间,我欣喜若狂,奔出几步,未近其身前,胸口猛然一阵穿刺的痛,抽筋一般,接着两眼一黑,重重跌倒于地,人事不省。
也不知迷糊了多久,我悠悠醒转,睁着双眼盯着所在的山洞顶,开始发呆。旁边有人凑过来,面貌清雅却扣着一只眼罩,关怀的问道:“姑娘,你醒了?”这不废话吗?不醒能睁眼?
我没理他,继续发呆。他讨了个没趣,又没话找话的说道:“我见姑娘你晕倒于情花丛外,是以将你救到这里。不知姑娘又怎会来这绝情谷?”
我依然没理他,听他干笑了一声,继续问道:“姑娘可是为情所伤?药师可是姑娘的心上人?”
“关你什么事?”我终于有了反应,斜了他一眼,侧了个身面向洞壁。
他嘿嘿一笑,说道:“姑娘于昏迷之中一直呼唤其名,可想用情之深,实令人感动。不过,你中了情花毒,性命只剩了三十六天,这三十六天之内,最好不要妄动情念,否则可是会提前毒发,到时即便有解药也回天无力了。”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我肯嫁给你,你就给我解药对不对?”这种老一套的把戏找遍整个绝情谷也只有公孙止最为热衷。
他有些惊讶,激动道:“难得姑娘如此冰雪聪明。以姑娘如此人品,竟会有男子如此负你,实令人心疼。那样的男子,不懂怜香惜玉,任你受到如此伤害,忘了也罢。我发誓,只要你嫁于我,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痛苦,你意下如何?”
今后,保护我?为什么男人对女人发的誓都是这一个内容?为什么男人一翻脸就把一切的承诺全部抛诸脑后?为什么黄药师疼我的时候让我幸福的不真实,伤我的时候却丝毫不带有一点怜惜?我也会伤,我也会痛,他难道就一点也体会不到我心里的痛吗?
“姑娘?”公孙止拍拍我的肩,柔声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扭开肩膀,回头刚想呸这老色狼一脸,忽见地上夕阳印出的光影中,有几缕线穗随风轻拂。微微眯眼,灵光闪现,风中淡淡的灵气,闪烁着或青或红的光芒。心里一声冷笑,他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又为何一路跟到这里?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柔媚的一笑,轻轻拍拍公孙止的脸,柔声道:“你想要的,不过是我的人而已,叫什么名字对你来说重要吗?”
公孙止那一只独眼立即绿芒爆射,抓着我的手激动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面对他,摆出一个美人鱼一样的姿势,单手撑头,笑道:“是,我答应了。你想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时候洞房?现在怎么样?”
“你……你说……说真的?”公孙止激动的浑身发颤,满面红光,连舌头都开始打结。我点点头,含笑道:“真的,你想怎样,都随你。”
他眼中绿芒更胜,一声狼嚎,扑了上来,抱住我开始乱啃起来。我侧过脸避开他的头,石头一样躺在他身下任他摆布,转眼望向地上那抹光影,线穗的飘动更加激荡,上坠宝珠,连上了一杆长条。这不是他的玉箫吗?
眼睛瞥向洞口,青衫一角已张扬在视线当中,我得意的冷笑,双手环上公孙止的腰背,感觉他难耐激切的撕开我的衣襟,而后飞快的剥下自己的衣服重又覆于我身上。
“美人,你好香……”色狼埋头于我胸前,抽着鼻子狗一般乱闻。我恩了一声,庸懒的应道:“是吗?你既喜欢,不妨在我死后把骨灰带在身边,每日都能闻到,好不好?”
他打了个哆嗦,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舍得让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