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了凝神,方才扶着裴玉质走出自己的房间,竟猝然被一侍卫以剑尖抵上了咽喉,紧接着被质问道:“你对大人做了什么?”
“相爷醉了,奴才不过是想扶相爷回房歇息而已,奴才蒙受大恩,向相爷报恩还来不及,怎敢伤害相爷分毫?”他垂目望向裴玉质,“相爷,奴才可有一句虚言?”
秋露白的后劲过大,裴玉质听素和熙唤自己,勉强睁开了双目来,与素和熙四目相接。
素和熙见裴玉质似乎并未听懂自己说了什么,索性决定将其交由侍卫,侍卫未及接过裴玉质,素和熙却被裴玉质环住了腰身。
“子熙,子熙……”裴玉质口齿不清地道,“我赢定你了。”
素和熙附和地道:“对,相爷赢定奴才了。”
裴玉质陡地发现素和熙咽喉处有一扎眼的剑尖,遂顺着剑尖,望向侍卫,摆摆手道:“退下吧。”
侍卫犹豫不决,最终仍是领命退下了。
裴玉质脚步虚浮,整副身体皆依仗素和熙支撑。
素和熙的脖颈、下颌皆被裴玉质的吐息染红了,好容易才将裴玉质扶上床榻,继而为其褪下了锦靴。
裴玉质面生桃花,双目迷蒙,抬足踩于素和熙小腹上头,还稍稍蹭了蹭。
若非自己不能人道,恐怕早已被裴玉质这副媚态勾得动情了。
他为自己所想所惊,他鼻尖尽是酒香,想必亦是醉酒了,才会有这般念头。
素和熙让裴玉质躺好,为其盖上锦被,转身欲走,脚步却猛然一滞。
裴玉质揪住了素和熙衣袂,软声道:“子熙莫走。”
素和熙苦思冥想了一番,依然未想到自己之前与裴玉质有过什么交集,为何裴玉质会对自己依依不舍?
裴玉质被酒液溶去了理智,手指松开素和熙的衣袂,转而扣住了素和熙的手腕子,再一施力,素和熙已然倒于床榻之上了。
素和熙猝不及防,方要咒骂这裴玉质言而无信,实乃小人行径,裴玉质却是枕着他的心口睡了过去。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即刻抬手覆上了裴玉质的脖颈,这裴玉质眼下毫无还手之力,他只消稍一用力,便能取了其性命。
裴玉质出身于今上的母族,素有贤名,乃是今上的左膀右臂,若是杀了裴玉质,自己定能在青史上留下恶名。
他这条性命不知会被裴玉质留到何时,亦不知裴玉质今后将会如何对待他,杀了裴玉质,左右不亏。
但裴玉质从未伤过他,他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手段固然残忍了些,但绝非滥杀无辜之徒。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