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染一曲唱完,她噙着笑意朝窗边几人走过来时,姜浔已经离开了。

    庄劲松和叶染有些交情,叙了会儿旧,得知他们在录节目,叶染便介绍了下评弹的历史文化。

    话题一来二去,就落在了宁栀身上。

    叶染笑容微微一顿,“你和宁江雪大师,是什么关系?”

    宁栀笑容僵了瞬,勉强平静道:“家父。”

    叶染哦了声,眉眼含笑,温婉大气:“我记得宁江雪大师还有位学生……”

    她语气稍顿,柴香芝以为她不知道姜浔的名字,出声介绍道:“那孩子叫姜浔,姜浔……哎,姜浔呢?刚才还在这儿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叶染的身子轻轻一颤,连笑容都变得不自在起来,视线颇有些急切地四下寻找着什么:“姜浔她也来了?”

    ——

    姜浔来到湖边的桂树下。

    这山庄里的桂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此时依稀已经开出花来,清风袭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这里已经听不见那评弹唱曲声了,她却忘不掉刚才看到的那道身影。

    十多年不见,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叶染,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夺目,温声软语的唱着当年常常哄她入睡的曲。

    一如那人抛下她时的语气一样,软软的,像是充满了委屈与无奈。“阿浔,你不要记恨妈妈,妈妈也不想抛下你,可是妈妈真的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了。”

    她离去的背影纤细而决绝,姜浔总觉得自己早就放下了,如今见了人,她才意识到自己心里有多恨多怨那人。

    “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我需要殉情么?”

    身后传来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揶揄,姜浔从恍惚中回神,侧过身怔怔地望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周肆。

    清风把树枝吹得簌簌作响,点点微黄的花朵随风飘落,有几粒落在男人的肩头,将他满身都染上了淡淡的桂香。

    有那么一瞬间,姜浔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比做梦还要不真实。

    男人身后是富有历史气息的亭台楼阁,他一袭黑色西装,姿态慵懒随性,仿佛是闲庭信步不小心走到她身边来的一般。

    姜浔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回复他刚才的话:“不用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