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楼梯间挤不下三个人，老妈不动、周以珩不动，林辰江就那么被困在中间。他进退两难，僵持在别人家的楼梯上，却无视身后唠叨，求助的目光抛向周以珩，又一次询问周温林的情况。
“……”周以珩沉默半晌，还是叹气。
他知道这两人要好，瞒是瞒不过去的。他侧着身越过林辰江，轻飘飘留下一句：“去外面说吧。”
林辰江望着周以珩走远，又看周温林的老妈一副气急败坏，想说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脸色。
其实他心里清楚对方的家长很挺讨厌自己。
从前家长会上总会见那么几面，林辰江家里没有人来出席，他被迫混在一堆大人里，同桌的位置被周温林的老妈占了去。
他多次听见周温林的老妈让他别和自己混在一起了，那一头张扬的金发，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不良学生。
“阿姨，我跟以珩哥出去谈。”林辰江转头对周温林的老妈鞠躬，随后跟上周以珩的步伐。
出了周家大门，周以珩领着他又走过一段路。
二人来到附近的小公园，这个时间已经没有玩耍的孩子，只剩树荫下搓 着麻将等老婆子喊吃饭的爷爷们。
一桌麻将搓得正欢，他们越过热闹走到边边角角。
周以珩停步，朝林辰江摊开手，说着：“给我根烟。”
林辰江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掏给他。上次在后巷见面时只有周以珩身边的三年级学生会抽烟。他起初以为郑云世在胡说八道，可看着周以珩熟练的模样，心里泛起一股诡异。
他是知道周温林家里的情况，被差别待遇的兄弟二人。因为周以珩没少挨骂的周温林，对方嘴里总是最优秀的哥哥……原来不是多了不起的人，不过和他们一样是个凡人，会伤心、会苦闷、会想办法发泄。
“温林在我高考第一天出了车祸。”周以珩吐了口烟，只是淡淡地说，表情看不出点异样。
林辰江心里绷紧的弦骤然断成两半。
他不是没有听街坊邻居聊起高考，当然也知道那天考场外出了场车祸，还有今年的准状元考砸了。他一个不读书的都知道，状元这个名头，除了周以珩还会是谁，自然而然把车祸和周温林做联想。
这几个礼拜他想方设法联络对方，可那么近的距离居然石沉大海。一颗心惴惴不安，某些事时几乎摆在眼前，可他非要来找周温林确认。
今天在周以珩嘴里总算听到实情。
“……他还好吗？”林辰江问，似乎没有发现自己颤抖的嘴角。
他看周以珩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目光同他一样涣散。
沉默延续好长一段时间，等烟头都要烫到手指，周以珩才缓缓开口，把周温林不愿对外人说得经过都告诉林辰江。
周温林要他不说，纯粹是因为爱逞强，他不想透漏脆弱的一面让太多人知道，可周以珩想，他的三年不告而别，连毕业典礼都无法参加。